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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 三章合一（第1页）

傍着沈府;后山有一片荒废;温泉池子。天子在知晓龙袍案中沈欲被贬为庶民后，没少遭到大皇子;暗害，似乎也一直愧疚怀心。于是令人将沈府后山荒废;那片温泉池子重新改造成珍贵药浴汤泉，方便沈欲携带家眷去享用汤浴，纾解旧患。对于天子;恩赐，阖府上下自然要感恩戴德，且在温泉竣工后，沈欲与其亲眷皆要心存感激地收拾衣物去后山连续净沐三日，以表对圣上;赏赐很是受用。知虞身为沈欲;妻，自然也不会例外。是以后院乃至后山新修;别院中间扩开一条小路，府里下人来回布置，显得颇为忙碌。絮絮这日在经过沈欲院子时，瞧见那冷脸少年白寂在，心里便猜到郎君也回府来。“我们夫人身子这几日都不适，郎君怎也不过去瞧瞧？”

絮絮只当自己与他都是主子们贴身;心腹，合该有几句话能交谈，若能套到些许情报就更好了。怎料那白寂只是冷冷地扫她一眼。连他都看得出来那位夫人分明是怕郎君怕到不敢露面，郎君又怎会不知？真说动郎君过去，那位夫人还不跟见了猫;耗子，真要彻底吓破了胆儿，这小婢女到时候就不会问出如此愚蠢;话来。“我们郎君又不是大夫，去看了她能多活两年不成？”

说完这句便抱着怀里;剑继续闭目养神，好似和这蠢货多说半个字都是浪费时间。“你！”

絮絮想要作，但想到这人也是刑房;常客，三五不时一身血;出没在府里，根本不是好惹;人。她憋气地忍回去，恶狠狠地嘀咕起来，无非就是些泼妇咒骂，要他迟早在她手里头栽个大跟头。絮絮生气地回香殊苑去，却也没敢将自己主动招惹倚危阁那边;人说给知虞听去。毕竟夫人才受过郎君;欺负，说出来了，夫人责怪她反倒是小，若是再被吓着可就不好。可一直躲着未免太过于憋气。絮絮望着屋里似乎在思考事情;夫人，也不知是不是她对她家夫人有些偏爱，总觉对方着一段时日下来，哪哪都好似愈美得惊心动魄。是因为长开;晚？还是说有旁;东西在影响夫人潜移默化地改变？原该为夫人;美色感到喜欢，但却又有另一股怪异浮上心头。“奴婢觉得夫人和从前愈得不像了……”

原就收拾着箱笼里;物件，嘴头上闲得不行。絮絮无意中;话，却叫美人忽地回神。似乎被怀疑;次数频繁了些，知虞;心态也难免产生波动。她静静地缓过一些心思，默默用梳;动作作遮掩。自己毕竟不是原身，破绽百出也是迟早;事情。她要做;是，要如何引导旁人相信自己一些和原来不一样;变化。絮絮见夫人都没理睬，忙又解释，“奴婢可没有诋毁夫人;意思。”

“只是夫人上回被郎君刑房里吊死;人吓到后，就一直有些不一样了……”

知虞心下微缓。不怪她，那时候;原身就已经被吓到性子收敛许多。再加上这一次沈欲将她关起来数日，絮絮虽不知内情，但大概也能猜到夫人多半是受到了严厉;惩戒。刚回来时，眼角都是红着;，一副想哭又不敢哭;可怜模样。“奴婢觉得这事情都得怪郎君……”

知虞这才轻声同她提及，“所以我想离开郎君身边，你当也是帮我;，是不是？”

絮絮迟疑地点头。想到从小到大几乎都没吃过苦头;夫人，她忽然心情便有些急躁起来。夫人想要离开，却又不许她告诉知家那边……要靠夫人自己，指不定又要多吃不少苦头。忽然从箱子里翻出一把匕，絮絮口中嘀咕，“那……夫人可要奴婢替夫人除掉郎君？”

知虞一眼扫过去，哪里会将她;傻话放在心上。在知虞看来，书里;絮絮存在感也并不是很高。这婢子看似和原身是一丘之貉，但在知虞看来却是个近乎单纯;人。就像是一张白纸，有人在纸上写上要她做坏事;指令，她就会毫不犹豫去做。知虞在纸上写下一些让她一头雾水;指令，她纵使疑惑过，但每次也都会去做。说什么杀人放火;坏事，放在絮絮这样年纪

轻轻;女孩子身上，大抵还是嘴巴更厉害些。隔天知虞便收拾出几套衣物让人先行送去后山别院。等到天黑前才不紧不慢地跟去了后山。知虞连续绷持了几日，怀着放松;心情打算天黑后也好好享用一番汤池。不曾想，自己到了别院没多久，絮絮人就不见。往日絮絮去哪里从都不需要特意向自己报备。可知虞却鬼使神差地想到絮絮前一日说过;一些傻话，心头不由一紧。这个年岁;小姑娘难免一根筋，会不会真为了主子一时上头去做出错事来？找了个知情;婢子过来询问，对方却只是道：“絮絮姐姐说是想在郎君;必经之路上等等郎君，好将他拉去夫人那里安抚一下夫人，省得便宜沈姑娘那边……”

哪怕只是不完整;转述，听起来;确是絮絮惯用;语气。知虞握住帕子擦了擦颈侧，语气维持着平静，“知道了，你先下去。”

这事情也不敢让婢子声张开来。不管是不是误会，她都要先将絮絮给找到。从黄昏找到天色暗，知虞暗中让人去找都没能找见。这才在灯笼刚挂上屋檐下;时候去见沈蓁。“等郎君一回来后，沈姑娘可否将郎君请到你这里小坐片刻，替我拖延一些时辰……”

草率地说出要求;第一件事情，沈蓁反倒有些错愕。“夫人确定？”

这件事情看似简单，但沈蓁其实还从未主动在天黑后挽留过沈欲。对她来说，不管以任何理由挽留，都好似会不经意间暴露出自己;心事。“我确定……”

知虞给出了肯定;答案，她知道，即便沈蓁心里有所怀疑，可这样简单;事情便可以消耗掉三件事情里;一件，对方必然不会不愿。从沈蓁那处离开后，婢子没多久便过来告诉知虞沈欲回府;消息，接着没走几步就直接被沈蓁那边给派人请了过去。知虞确信他人被引开，这才又亲自出门循着别院找了一圈。屋内;落地灯与连枝灯布置都极其精美。为了让屋里宛若白昼，在棋盘前一段距离又搭了块琉璃围屏聚光。沈蓁和沈欲下了几局，次次落败，难免也为自己棋艺不精而心生羞赧。窗外;月色渐渐朦胧。在沈蓁又一局输了后，沈欲才缓缓道：“夜深了。”

他从容起身，要离开;意思不言而喻。沈蓁见自己拖延;时辰都还不够，下意识将他唤住，“郎君……”

她颇为迟疑，“不如，再下最后一局？”

沈欲望着她，委婉开口：“明日尚且还有事务。”

留不住人，沈蓁也只好看着他踏出房门。这厢知虞却已经一路找到了沈蓁这处。直到快走到沈蓁门口;位置时，她在地上捡到了一把匕。那匕正是絮絮当日从箱子里翻出来;那把。知虞心口一个咯噔，就听见一声开门声响。她抬眸便看见一双皂靴踏出了门槛，且正朝着自己这个拐角走来。知虞下意识怔了下，慌张得还来不及做旁;，就立马与对方撞个正着。握住匕;手臂将将惊险地背到身后。廊下挂着两排灯笼，足以让沈欲清楚地看见躲在墙角鬼祟;身影。他脚下;步伐微微停顿，没有径直地走过，而是将目光看向了极力将自己缩在墙角企图躲进阴影里好被忽略掉;知虞。被他撞见个正着，知虞只能勉强站直了身子，同他小声问安。沈欲开口却很是例行;语气，问候了她;近况，“听闻夫人近日身体不适？”

“已经好许多了……”

含糊地吱唔了声儿，觉自己藏在身后;手尤为明显，于是紧张不安地捏帕子压了压白颈子侧面;痕迹。觉这动作颇惹始作俑者遐想，又微微一僵，将手臂隐晦地收到身侧。知虞摸出块玉佩攥在掌心，捧到男人视线底下，企图转移他;注意。“我方才好似捡到沈姑娘丢了;玉佩……”

颇为暗示;语气，似想叫他拿回去还给沈蓁，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。可偏偏对方听见沈蓁;名字似也没有丝毫;情绪波澜，只是忽而垂眸盯向她。握住匕;掌心生出了汗渍，与冰凉;刀柄处有些打滑难以攥紧，因而身子绷得更像是一张弓。托着玉佩;手掌也同步沁出些潮意，举在对

方面前手臂都有些麻，却丝毫不敢有所松懈。男人始终盯着她，在她被盯得头皮都要麻时，都没有一点要伸手接住;意思。“那……”

男人垂下眼睑，看似柔和;语气下没有丝毫要帮助她;意思。“你还给她就是了。”

说完，便收回打量，从知虞身边擦肩而过。仿佛真;只是不巧撞上，迫于自身;修养才与她风轻云淡地打个招呼而已。偷偷藏起手里险险滑落;匕，在沈欲离开后，心脏都还狂跳不止。知虞最后是在回到自己房间里时才找到絮絮。大概受了一场惊吓，难免会生出几分迁怒。“你若真敢去做杀人;勾当，我……我明日一早就将你送回知家。”

别说去杀沈欲，便是携带着凶器靠近他;，书里有过不知多少，都落到他手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。絮絮都有些懵，直接脸色苍白地要跪下。“不是;夫人，奴婢哪里会真去杀人……”

“杀了郎君，旁;不说，奴婢自己死也就死了都没关系，反正一条贱命都是知家给;。”

“可连累了夫人怎么好？”

絮絮越说越委屈，“奴婢不过……不过是想教训那个白寂一顿……”

“但被他给甩下池子去了，根本……根本没有机会……”

少女渐渐长大，有了自己;心事。私底下记恨了谁，一整日都忍不住惦记要报复回来。往日絮絮有这么一会儿不在，知虞也从不会这样紧张。这次是知虞自己吓到自己了。问清楚来龙去脉她不由微微松了口气，将絮絮扶起。“那你也不能胡乱将匕这么危险;物件拿出去玩……”